1948年12月23日的晚上,对旅居印度尼西亚的华侨礼能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。彼时,他已离家在外十余年,辗转于远离祖国的另一片陆地,无奈困顿于动荡的局势。76年前的夜晚,他提笔落字,铺展的纸张上诉说孤身漂泊的艰辛,隽逸有力的字迹倾诉对亲人的思念。今天,让我们重读这封礼能写给儿子锦藻、振声的书信,感受浓郁的家国情怀。
20世纪30年代起,在苏门答腊经商打拼的礼能经常寄钱回乡资助家人生活。然而,到了1942年,受日军南侵攻占苏门答腊的影响,礼能的生意受到严重损害。在信中,他是这样描述这段历史:“经破坏六年,唐人之财产生命,不堪回首,伤残殆尽,艰难度活。”短短一句,道尽身为平凡人的他在时代巨轮中的命运浮沉。时逢乱世,礼能受困于当时的战乱,后与家人分隔多年未有书信往来。
1948年,随着当地局势稳定,苏门答腊与中国的邮路恢复,礼能向家人写信解释了这些年不通音信的缘由:“数年来,不是余忘记乡土,不通音问,实如上述之苦衷故也。”相聚遥远、通讯不便,在那个仅靠一纸薄薄书信互诉境况的年代,他的眷念与哀愁不堪言说。
书信不便,礼能的挂念更深切,他想方设法寄钱回家补贴家用。在信中,他提及:“去年五月间,由川茂号,汇回裕源,转交儿收国币贰万元,料已收到,今再便追问耳。兹付回裕源转儿收国币壹拾万元,计自卅七年十二月廿四日由川茂汇寄,料正月份必到。”并表示“余当继续设法,汇回银两,救济家庭。倘运途亨通,自能如愿,勿为逞念。”同时,他还相劝家人一定要克服困难,自力更生。
片纸数语千钧重,无论纸张如何泛黄,痕迹如何斑驳,都掩藏不了万千华侨在异国他乡对家庭的责任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