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宥南村:髻山出明月,又见侨心归|文化兴城侨村行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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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中船湾神庇佑,藏风聚气桃源地。地处西江出海口磨刀门水道,中山市神湾镇因三面环山,成为海中天然的避风港而得名。


西江出口,磨刀水畔,三山屏倚。镶嵌在镇中心的宥南村,是神湾最早形成乡村聚落的地方。数百载光阴流转,宥南人辟地垦荒、阡路架桥,在此繁衍生息、延续血脉。因海而盛,向海而生,一代又一代宥南人沿着磨刀门水道走向世界,打开了神湾镇连接世界的窗口。他们漂洋过海,在东南亚国家、北美洲等地扎根立足,其中不乏彭彼得、朱杰华等知名侨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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镶嵌在镇中心的宥南村,是神湾最早形成乡村聚落的地方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山海之外的侨心,丰茂了宥南曾经贫瘠的土地。学校、卫生院、农场、制衣厂、自来水管网……从基础设施到工业厂房,都留下了华侨和港澳乡亲的印记。时至今日,宥南村古老侨房的青砖石板、雕花窗墙、彩色门楼,依然记录着斑驳的历史光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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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宥牌坊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2024年中秋佳节将至,当明月跃出丫髻山,那一段宥南华侨和港澳乡亲渡重洋、闯世界的历史,穿过时光长河而来,再次走进海外宥南华侨和港澳乡亲心里。


丫髻山下育繁华


岛湾一隅,风景优美,藏风聚气,风调雨顺,宛若世外桃源。神湾镇志记载,南宋时期,神湾原是香山县境南部的小岛湾,以竹篙岭山脉主峰铁炉山西麓为屏,因三面环山形成天然避风港,初名船湾。后来,渔民发现每当台风来袭,只要把船驶进港内避风,便可平安无事。后来,人们纷纷传说此地为“神佑之湾”,因而得名“神湾”。


明嘉靖元年,有郑氏人家从三乡桥头村,迁移到古宥船溪村,在烟墩山西南面山脚的鸡乸地滩涂,与麦姓和朱姓人家一起定居生活。他们垦耕种地而开村落,神湾“第一村”由此诞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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鸟瞰宥南村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嘉靖二十三年(1544),神湾、古宥两村名首次出现在《香山县志》中。清光绪版《香山县志》也曾提到“谷都山脉发自丫髻山,北行历龙井头、十二环,三里上古宥烟墩山。”因村民在此聚居,船溪、桂涌、十二环三个自然村逐渐发展成古宥村。2001年,古宥与南镇合并称为宥南行政村。


沿村中小径辗转,踏入船溪村张氏青砖碉楼,抬头可见宅门上方的“博爱”“和平”字样,屋中南洋漆画与古典诗词交相辉映,折射出侨房中西结合的特质。这是村中一位巴拿马华侨留下的“网红侨房”,慕名来访的游客络绎不绝。


宥南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侨村。神湾镇志有记载,清道光年间,神湾境内村民离乡背井,漂洋过海到世界各地谋生。


这些不畏艰险、远渡重洋的华侨先辈,大多出自宥南,成为近现代以来推动宥南村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。如今,漫步在宥南,总能与侨房碉楼不期而遇。据不完全统计,宥南村仅艺术价值、历史价值较高的侨房就有15座。


其中,宥南村的十二环自然村中,最知名的就是彭氏家族侨房,这是侨胞彭彼得父辈三兄弟所拥有的三幢相邻侨房。侨房西侧为骑楼建筑,中间的建筑时间最早,宅门上方仍可见精致浮雕与斑驳壁画,房中悬挂有彭氏家族的照片,是村中的珍贵侨迹之一。


历史总与特定的地理环境紧密相关。地处西江出海口磨刀门水道,通江达海的自然禀赋,赋予了宥南人征服大海、勇闯世界的精神基因,积淀成为神湾“小镇大侨”的侨史文化。


援善携慈映侨情


从空中俯瞰,可以看到以大型超市为中心,宥南村形成了全镇最大型的商圈,周边分布有神湾中心市场、万豪酒店、卖鱼添饭店,还拥有神湾中学、神湾中心小学、宥南幼儿园、欣翔幼儿园和新城幼儿园,以及神湾图书馆、文化馆、工人文化广场等教育文体配套资源。商业基础繁茂、民生设施完善、交通网络发达的宥南,是神湾镇的经济文化中心。鸟瞰宥南村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这样的繁荣,离不开“侨”的助力。原古宥村党支部书记陈南生对此深有体会。上世纪50年代,陈南生跟随父亲从新加坡回到家乡宥南村。在他的记忆中,宥南村当时极为贫瘠,村民生活困苦。“村里到处都是泥墙,没有通电、没有通自来水,甚至连禾田灌溉都无法保证。”他回忆。


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,爱国侨胞彭彼得捐资修建了古宥自来水工程,200多户村民才喝上了干净卫生的自来水。


彭彼得,是宥南村的知名侨胞。1905年,彭彼得的父辈到厄瓜多尔务工。1918年,彭彼得在厄瓜多尔出生,后来在澳门殷商何贤麾下工作。很快,彭彼得展现出了非凡的商业才华,成为澳门工商界一时佳话。虽然长期生活在澳门,但彭彼得对家乡中山的经济发展和建设十分关心。在中山市神湾卫生院、神湾中学、中山县华侨中学复办、中山市博爱医院建设等工程中,都有彭彼得助力与支持。《神湾镇志》如是描述这位爱国侨胞:“彭彼得一生热爱祖国、热爱家乡,改革开放后,对家乡建设非常关心。”


丫髻山一轮圆月,也见证了宥南那一片深深侨情。彭彼得的侄子彭照荣回忆,彭彼得尤其爱吃神湾菠萝,每次回乡都会购买产自丫髻山的神湾菠萝,贴上“家乡神湾菠萝”字样赠送澳门各界知名人士。神湾菠萝的名气,就这样在港澳和海外传了开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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宥南村里种植的神湾菠萝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除了彭彼得,宥南村朱姓家族也走出了一名知名侨领——马来西亚华侨朱杰华。“那时整个村没有水源,只能看天吃饭。”陈南生介绍,朱杰华得知此事后,投资600万元建设了一个水塘,每逢春耕都会开闸放水给村民灌溉田地。这让宥南村的粮食亩产量从最初的300多斤,提升到了1000斤,让村人吃饱了饭、不再受穷挨饿。朱杰华曾说,“村里随时用水随时放!”这句话,让陈南生记到了现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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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侨朱杰华投资建设的水塘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绵延侨情恰似一股清泉,深深润泽了这片土地。今天,宥南村人生活饮水、灌溉田地、种植菠萝所依赖的水源,正是华侨为家乡留下的宝贵财富。


攒青叠翠无限好


临近中秋,暑热仍未消散。


背靠古宥水库,直面丫髻山,宥南十二环的村路旁,延展开一片绿丝绒般的草坪。这里藏着一处乡野间的世外桃源——初见·炸囍营地。项目负责人梁厚根,正忙碌着将一杯杯冰凉的柠檬茶送到露营游客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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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·炸囍营地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梁厚根是来自江门台山的侨眷,在中山生活已有20年。2023年4月,梁厚根偶然来到宥南村,被宥南淳朴的乡村风情和厚重的侨文化深深吸引:“宥南总会让我想起家乡,那是一种很怀念的感觉。”

于是,梁厚根在宥南开设了这间集餐饮、休闲、露营于一体的店铺。如今,这间小店营业额已相当可观,每逢周末客流量可达四五百人,涵盖广佛港澳等地,月营业额高达10多万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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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·炸囍营地集餐饮、休闲、露营于一体。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梁厚根的乡愁,也是所有华侨游子离家的乡愁。乡村风貌保存良好的宥南村,恰是这一缕乡愁的载体。


宥南村党委委员郑庆锋介绍,依托本土自然与人文资源禀赋,宥南村正积极发展乡愁新经济,深入挖掘华侨文化、农业文化、民俗文化、红色文化、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乡村文化展示窗口。


其中,彭彼得祖籍地十二环自然村,也是宥南活化利用侨文化的重点。2023年,全市首家镇街一级的华侨华人历史展馆——神湾侨史文化馆在宥南十二环村开馆。这间侨史文化馆,正是由彭彼得先生家族的彭氏宗祠改造而成。馆中系统展示了神湾华侨历史文化,展现了海内外侨胞、港澳同胞和归侨侨眷以及侨商侨企之风采,成为传承华侨文化的重要基地以及华侨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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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湾侨史文化馆,  南方+ 叶志文 拍摄


“攒青叠翠几何般,玉镜修眉十二环。”这是出自金代诗人元好问七言绝句《金山》中的诗句,原是描写忻州古八景金山的诗句,但用来形容如今的宥南十二环村,亦是恰如其分。


郑庆锋透露,宥南村将结合丫髻山森林公园、西江流域,以及古宥水库、南镇水库,融合山林、田园为主的乡村风貌,以及菠萝产业文化元素,计划打造特色山林生态的风貌景观,重点对接丫髻山森林公园,建设宥南十二环自然村,打造“攒青叠翠几何般,玉镜修眉十二环”品牌。未来,神湾镇还将打造古宥片区历史文化街区以及十二环侨乡特色核心区,修复彭彼得祖屋、活化利用十二环村的闲置侨房,以“十二环,环环寄相思”为主题,融合村落景观,打造侨胞精神家园。


这正是那一缕“乡愁”的无限可能性。